文:Gnepsinned
澳洲地位最高的天主教會神職人員—樞機主教喬治佩爾(George Pell),在2月28日到3月2日之間,於羅馬的奎李納萊飯店(Hotel Quirinale),於一群教會性虐待倖存者的面前,以視訊方式接受澳洲兒童性侵害皇家調查委員會的質詢。這是他第三次在皇家委員會的聽證會上作證,之前他出示醫生證明,表示自己因病無法返回澳洲接受質詢,引起各界質疑。
該聽證會主要是在調查喬治佩爾(George Pell)於維多利亞州巴拉萊特(Ballarat) 教區服務時,針對多起神職人員性侵犯兒童的事件是否處理不當,刻意隱瞞或包庇部分神職人員的「孌童行為」。佩爾本人並未涉及性侵案件,但可能犯下了嚴重的職權疏失,很多當時的受害者在被性侵後,選擇以自殺結束生命,許多申訴可溯及至1970年代。
《島國連線INA》帶您了解完整事件始末,揭開包裹在天主教會神聖面紗之下不甚光彩的秘密。
1973年/巴拉萊特地區
喬治佩爾(George Pell)完成其在羅馬和牛津大學的學位後,返回了自己的出生地—澳洲維多利亞州的巴拉萊特(Ballarat),擔任堂區神父。但短短幾年後,喬治佩爾於1973年又被指派為主教代表(episcopal vicar)掌管教育。
令人震驚的兒童性虐待案件,當時就發生在聖亞利比小學(St Alipius Primary School)與聖派翠克學院(St Patrick’s College),一位年僅14歲的男童與他弟弟被道蘭神父(Br. Edward Dowlan)性侵,聖亞利比小學的案發地點甚至距離喬治佩爾的本堂神父住宅只有相隔一道門的距離。
受害者告訴負責調查的皇家委員會(Royal Commission),1973年當時,因為擔心自己的弟弟受害,而且當時此事無法取得校長的注意,他曾在一天下午穿著學校制服前去尋找喬治佩爾。「當時佩爾在孩子們之間和我的心目中是一個相當有威望的人物」,但受害者表示,喬治佩爾卻嚴厲地將他拒絕於其住宅門外。「我向佩爾脫口而出,道蘭神父毆打和猥褻我弟弟,並要求知道佩爾打算如何處理。佩爾卻生起氣來並對著我大吼︰『年輕人,你怎麼有膽敲我的房門並向我提出要求。』我們爭執了一會兒,最後他叫我離開並把我拒於門外。」
隔年在尤利卡泳池(Eureka Stockade pool),當時13歲的格林(Tim Green)在更衣間見到了佩爾的身影。格林(Tim Green)是另一位道蘭神父底下的受害者,他告訴佩爾︰「我們必須對現在發生於聖派翠克學院的事情做出行動。」格林記得佩爾反問他所指的是甚麼,他回答︰「道蘭神父在染指小男童。」然後佩爾離開了更衣間時回答︰「別搞笑了。」
道蘭神父(Br. Edward Dowlan)在基督教兄弟會學校(Christian Brothers schools)之間移動了將近20年,一直到他面臨64項虐待男童的指控,此後便一直待在監獄。
喬治佩爾(George Pell)駁斥,上述兩段與受害者的對話「從來沒發生過」。
從堂區到堂區
1977年,喬治佩爾(George Pell)擔任巴拉萊特教區參議會(college of consultors)的委員之一,這個會議由一群資深神父組成,向主教穆肯斯(Ronald Mulkearns)提出神父堂區分派的建議。
穆肯斯的做法很「老派」,當虐童事件一曝光,他就把有戀童癖的神父從原區調離到其他區。
巴拉萊特最差勁的神父當屬利斯德爾(Gerald Ridsdale),他幾乎一離開神學院後就開始強暴孩童。利斯德爾神父在英格伍德(Inglewood)所犯下的虐童罪刑眾所皆知,整個天主教會眾人人知曉。
1977年7月,喬治佩爾出席參議會的會議,決定將利斯德爾神父送往下一個堂區伊登霍普(Edenhope),但最終利斯德爾仍在伊登霍普又虐待了13名孩童。1979年9月,喬治佩爾又出席了參議會的會議,討論辭去利斯德爾在伊登霍普的職位;1980年1月,會議同意再將利斯德爾送往位於艾爾斯屯維克(Elsternwick)的澳洲牧師研究院(National Pastoral Institute)。1981年,當參議會又決定把利斯德爾送到下一個堂區莫特萊克(Mortlake)時,這次卻受到該堂區學校的父母、當地醫生和修女的反對,他們說服主教穆肯斯,是時候把利斯德爾調離維多利亞州的堂區。
儘管上述一連串的調派計畫,喬治佩爾幾乎都是核心的決策人士之一,但在2002年雪梨的媒體記者會上,佩爾卻聲稱,「一直到1993年,利斯德爾在墨爾本坦承虐待了30名兒童以前,他都不知道利斯德爾性虐待孩童的罪刑。」2015年,他再度表明「不記得」自己擔任參議會委員的那幾年,主教穆肯斯曾提出過任何關於利斯德爾有戀童癖一事。
輔理主教
1987年,喬治佩爾當上了墨爾本的輔理主教,在大主教(Archbishop)利特爾(Frank Little)底下服務。佩爾職權所負責的地區從莫寧頓半島(Mornington 」peninsula)一直到丹德農區(Dandenongs),其中就有三個堂區是由戀童癖神父把持︰多夫頓(Doveton)地區的席爾森神父(Father Peter Searson)具有暴力傾向,不僅配戴槍枝還會威脅孩童;奧克里(Oakleigh)地區的奧唐納神父(Father Kevin O’Donnell)是一個慣性戀童癖者,警察之後還稱他為「一天兩次先生」;哥登谷(Gardenvale)地區的皮克林神父(Father Ronald Pickering)在1993年偷偷移居到英國以前,在墨爾本留下了一大票因為他而身心受到重創的孩童。
關於戀童癖神父的罪刑,喬治佩爾到底承認知情了多少,這個旁人很難知曉。但可以確定的是,他不曾移除掉任何上述幾個神父的職位。他曾在維多利亞議會質詢時提到︰「在我擔任墨爾本的輔理主教時,當時我並不是負責處理戀童癖問題的一員。」
但在接下的說明會裡,他將面臨對於此事的質疑。在那些年之間,他真正的責任範圍有哪些?他當時並沒有雇用和免職神父的權力,但天主教觀察者卻對一事感到驚訝,佩爾竟然宣稱,在自己的堂區內處理戀童癖神父,算是「輔理主教的職權範圍以外」的事。佩爾還說,大主教(Archbishop)利特爾當時把身邊的輔理主教都蒙在鼓裡,「利特爾從來沒有跟任何人提過戀童癖神父的事」,「在教廷助理主教的會議裡,利特爾一次都沒有提過這個問題,他也不曾親自跟我說過。」佩爾在維多利亞議會質詢時提到。
但是,與佩爾同時期擔任輔理主教的康納斯(Peter Connors)卻向負責調查的皇家委員會提出證據︰「管區只要發生任何與『性』有關的案件,不管是違反職權界線或是猥褻孩童…都一定會在教廷助理主教的會議上提出。」
康納斯的說法也獲得另一位同期的輔理主教狄肯(Hilton Deakin)的證實。
相關題材電影畫面,取自導演阿莫多瓦的《壞教慾》
圖片來源:ilex